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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难以割舍的辣子面》——李智平
时间：2020-11-16 来源： 作者： 点击数：
难以割舍的辣子面
李智平
大部分秦安人喜欢面食，所以,秦安的面馆就很多。
最能代表秦安特色的面食，应该非辣子面莫属。
在我吃过的秦安辣子面中，数高家的辣子面最好。
严格来说，高家的辣子面也不正宗。
据一个资深吃货说，正宗的辣子面，面条是要用大杠子压制而成。
所以辣子面也叫杠子面。
尽管高家的面是机器压的，但明显要比别家的手艺高，所以，秦安人说想吃辣子面，就是说的老高家的辣子面。
曾经，秦安的大小街头巷间，随处可见辣子面馆。
到县城赶集的人，拿着自己家隔夜的饼子，走进辣子面馆，把硬邦邦的饼子掰碎，放在碗底，依次沿着煮面的大锅用碗排队，由面馆主人熟练地用热热的面汤过透，然后，倒入一碗刚调好的面条。
一口馍馍一口饭，外加一碗白送的面汤，一边吃一边喝，吃完结账。
四毛钱的一碗面，足够让你一整天都不饿不渴。
现在，四十岁以上的人，偶尔还会这样吃，但大部分人已经不泡馍馍了。
辣子面馆也是明显减少。
我就知道三家：
老高家的，进银儿的，县医院附近也有一家饭馆有辣子面，味道不错，但不是专门卖辣子面的。
以前，因为单位距离高家面馆近，便经常去他家吃，每次都是一大碗。
说实话，没吃饱，真的吃饱，需要三大碗，不是面的份量不足，是我的饭量太大。
但和面馆老板老高很少交谈，以为他没有记住我，很多年有一天，我去他那儿吃面，因为前一天喝了太多的酒，我说要个小碗，他笑着说：
“还是大碗吧，小碗在你嘴里，就像打了个“蝇沫子”。
”我才知道，原来他早就记住我了。
辣子面一碗一碗熟得很快，一般十分钟后，一碗就端来了。
这十分钟的时间，我基本都用来欣赏老高的动作。
老高一个人下面、加水、捞面、调面、端面、调汤、收钱，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从容、精准，又是那么敏捷、娴熟，就像王元喜写字、高世定刷壳子棍，充满了韵律感，没有多余的动，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。
虽然忙，但没有忙到团团转——团团转的，是那口大锅里的面条。
吃饭的人，不用排队，哪儿有空地方就坐在哪儿，实在没地方就站着等，饭馆里也没地方了，就端上面去门口吃，不管人再多，一直在忙的老高总是会按照客人先来后到的顺序，依次上面，从来都不会错。
不管是生人还是熟客，都得按顺序来。
吃完面，有些人也许是忘了，一抹嘴就走人，老高也不回头，就一边干活一边说：
“你是不是把啥忘了”。
忘记付钱的人匆匆忙忙付钱的样子，特别有趣。
我会一边看窘一边纳闷，老高要是练习周伯通的双手互搏，会不会比憨厚的靖哥哥更加有天赋？
辣子面馆，都是吃完给钱的，不像牛肉面馆，一进去，必须先买票后吃饭，还要自己去端面，仔细一想，虽然无可厚非，但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人情味，特别是端着面四处找不到蒜的时候。
虽然牛肉面的汤也很烫，吃的时候，便给人一种冷冰冰的疏远，不像进了辣子面馆，不管你喜欢干的汤的、面软面硬、醋的浆水的，都不用自己开口说，只要你去过那么一、两回，老高心里就有一本账，每个人的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这样吃饭，就是心里热乎。
要是手头宽裕的时候，我会来个四菜一汤的吃法。
四菜是：
一碗面、一根葱或者几瓣蒜、一碗肉、一个饼、再加一碗面汤。
吃到中途，时常会发现店主和其他客人笑嘻嘻地看着我吃。
看着看着，有人会说：
“店家，给我再来一碗，怎么看他吃得这么香，我又想吃了。
”老板便自豪地回一句：
“我的面本来就香”。
这样大吃一顿，花费超不过十元。
后来单位搬迁，我就转移到进银家的面馆吃了。
进银家的辣子面还是不错的，特别是喜欢味道清淡一点的人，都会选择进银的辣子面。
外边也有烙饼，对面也有卤肉。
但进银时常下饭时叼着一根烟，总担心烟灰指不定啥时候就落入锅里，掉进碗里。
现在岁数大了，受不了人多的嘈杂，大多时候都在家里吃。
可过一段时间，就会忍不住去老高儿吃一大碗，顺便买一袋他家的辣椒面，又香又辣，与众不同。
吃的时间长了，会记住不少有趣的人，也会记住不少无趣的人。
有天进去，看见一个漂亮的母亲带着一个小男孩，最多四岁，要了一个小碗，站在老高家的凳子上吃，不然够不到桌子。
熟练地操作着筷子夹起面条，轻轻抖一下面条上的汤汁，再送进嘴里，晃着大脑袋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运劲，大家都停下筷子，瞅着孩子吃。
老高笑着说，这是他最小的买主，三天必定要来一次。
辣子面辣子面，关键是辣子，尤其像我这种对辣椒情有独钟的人，离开辣椒，简直没法活了；
没有足够油泼辣子，我就觉得不过瘾，和没吃一样，
因为喜欢辣，几乎所有的菜里边，我都会放点油泼辣子，除过炒辣椒。
后来遇见一位同样钟爱辣椒的女士，说到我的这个特点，她听完哈哈大笑，然后神神秘秘的说：
炒青椒里边放点油泼辣子，味道好极了。
”后来一试验，呵，还真是那样。
所以，一直想，老高的辣子面之所以那么香，是不是秘诀都在油泼辣子的制作上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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